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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保田作品》跳窗而出

zhcvl 发表于 2020-9-17 11:06:38|来自:广东珠海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标题/《李保田作品》跳窗而出
    作者/水车

    李保田说,我更看重我的美术创作,因为它比影视表演更自由更自我。
    “自由自我”的结果又怎样呢?它首先会影响创作,读者自然会看到李的美术作品与其塑造的影视角色之间的深层艺术差异。
    “自由自我”还有“环境后果”,就是只要你“自由自我”地在家里创作,镣铐与枷锁便会早早地潜伏在你的门口,时刻等待着你的作品出门。你只好趁其打盹儿,让作品跳窗而出,偷偷摸摸地在人迹稀疏处溜达。其实这已经很是“社会进步”了——敢在家里、能在家里“自由自我”地画,就该感恩戴德了。
    李保田心存巴尔扎克的这句话至今:“拿破仑没有拿剑完成的事,我要用笔完成。”这是上世纪七八十时代中国青年人的激昂慷慨,几十年走下来,如今垂垂老矣的他们却都成了唐吉柯德。

   
    李保田研习美术几十年,却不大为人所知。
    他1986年就与哥们儿夏小万、姜国芳、杨飞云一起办过联展,后来的三十多年中,这三位画作的名声、卖价一路攀升,人们却在另一条路上碰到了“宰相刘罗锅”“警察李酒瓶”“保长王麻子”“神医喜来乐”“丑角爸爸”……
    演戏让李保田得以糊口养家,也就不用惦记卖画了。这使得他的美术创作多了一些内在的自由,于是画起来倾注的心力就更大,于是卖作品就有了卖孩子一样的舍不得。就这样,他煞有介事、敝帚千金地画了几十年,结果就是鼓捣出了一堆不看任何人脸色的东西。画商、艺术家、评论家,看着这堆有点古怪的东西,很可能会觉得有点别扭。从市场、时尚、美学、艺术史脉络的角度,也不大好给这些作品“归堆儿”。然而这很可能便是李保田作品的一个重要特点。

   
    就“独特、深刻、生动”的艺术标准(这是我胡乱概括的标准),起码要先把“独特”抓到了手。李保田似乎抓到了。至于深刻与生动与否,还请读者自断。很少发表作品,是因为李保田缺乏发表的兴趣,况且有些他很喜欢的作品又“不适于发表”。至于发表作品可以谋得一点名声,李说,我要那个名声干嘛?

  
    关于自己饰演的角色,李曾说,大众喜欢当然好,但我更在乎专家的评价。
    上世纪80年代李保田参演电视剧《好男好女》,之后仲呈祥捎来短信写到,唐弢、朱寨两位老先生说,阁下的农民角色李金斗,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李保田说,当时看到这封信,他好一番激动。
   
    然而他很不愿意提及过往的成绩,对于自己饰演过的角色也有着超越表演的认知。
    保田以《宰相刘罗锅》而开始在民间名声大噪。可前几年电视台纪念《宰相刘罗锅》多少年,组织谈话节目,他拒绝参加。我问为什么,怀旧一下不行吗?他说:“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谈没有意思。二是我跟那些人不是一路,不想同台。三是“刘罗锅”虽然有点民间意识,但本质上还是皇帝的爪牙,有什么可谈的?我怎么可能参加这种节目?”

   
    在美术创作方面,李说自己是既自信,也有些自卑。因为自己终归不是科班出身。也因此他会更看重“专家的意见”,还说想知道陈丹青的真实看法。然而我倒另有看法——何必在乎“专家意见”?原因是,如今连仲呈祥水平的专家都很难找到了。仲呈祥一直在体制内,还能说一些行话,而如今的艺评家们,别说体制内的,就是体制外的,又有几个人的话值得听一听?把如今的中国各个领域的专家放到世界上,90%以上的都不能入流,人文领域的专家混子更多,甚至“越专家”,往往越糟糕,糟糕得连审美本能都死掉了。


    几十年来,我对李保田作品的认知也有个变化的过程:直觉的认识——艺术套路的认识——本能+理性的认识。相对应的评价则是:很奇特很惊艳——不大专业——还是很值得欣赏的。其作品艺术价值比较突出的几点是:独特、真诚、有灵魂、不失精神高度。

   
    其实,一个个性鲜明、优点缺点都比较极致的人,只要他是善的,只要他不装且勤奋,其作品大凡是可以读一读的。


    画画能够修身养性,面世与否又如何?这当然在理。但李保田画画恰恰不是这么个路数,而且正相反。他是身心俱损地画,是跟自己跟世界较着劲儿地画,是灵魂自我撕打得见了血地画,是表达自我又观照着社会地画。为什么是这个画法儿呢?悠悠哉地画不好吗?简单说,是个性使然,是三观使然;复杂说,则能写一本《艺术论》。
   
   
    张大千的画也算说得过去,但因为对他的为人有几分不满,导致其作品中的俗气在我这里被放大。欣赏作品与欣赏作者有着微妙的联系。从1986年至今,我对李保田的作品实在是有些麻木了,如今我更加欣赏的是作品后面的那个人。

   
    艺术家多与圣贤无关,这些“上帝之猴”往往一身的毛病,甚至堪称世俗标准下的忤逆之徒。然而好的艺术家也有独有的可爱,便是真实与自由,便是本能与本性的不羁与飞翔。如果再有几分深邃、正义与坚守,就更好了。单只说坚守,李保田身上就有一个令人信服实例,就是对找上门来的、唾手可得的钞票的拒绝。一路拒绝下来,数以亿计,这使得他的资产与同等影视地位的人,是天壤之别。然而这个“硬指标”的背后是什么呢?如此不识时务之人的艺术作品又会是怎样的呢?如果有这样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我照样也会对其作品其人感兴趣的。我甚至想过,这类的人若能够花大力气做成一件事,很可能包含着“神的召唤”,而人类史上堪称伟大的艺术作品,又很可能是包含着几分神意、神力的。

   
    那么这几百件作品以后怎么办呢?李说最好一并送给相互看得上眼的美术馆,以保持自己几十年创作的整体性。有了这样的心情,便可知他对于出版《李保田作品》是在意的。有了这本画册,就等于整体性地向世人呈现了自己的作品。然而因为是“跳窗而出”,所以又有了不能“正常呈现”的遗憾。
   

   
    画册就要印刷了,保田问还能不能在最后加一幅近期的自画像。我问这重要吗,他说重要。画册出版后,我说里面有了各个时期的自画像,这幅为何重要?他说这一幅是我的现状——老了,但还不服,却又无奈,对于逝去的青春内心还在抓挠,却又不得不面对衰老、丑陋与死亡。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庆幸编辑画册时将访谈文字中间的一段文字提到了开篇:
    “人老了,力透纸背的精液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斑斑尿渍。毕加索晚期的、最后一两年的情色作品,就是这样的感觉。有些艺术家从阳痿的那天开始创造力就没有了,意志夸了,精神垮了。他们的一些作品因为情色,不能被世俗容忍,甚至被耻笑为一个变态的老混蛋画的东西。”
    不经意间,这段话与最后的自画像,竟然形成了首尾呼应。

   
    我又问,签了几十本画册了,如今冷静下来了,您对这本画册的客观评价是什么?
    他说:“不管是好是坏,我做到了尽量跟他们不一样,仅此而已。我表达了真实的自我,这也就够了。”

   
    聊到今后怎么画,他说还是想与时代有更紧密的联系。不想将内心的时代愤懑淡化,搞那些老来超脱的东西。说自己不是那种漠视国家、民族命运的人。
    我暗想,这样的作品,还得跳出窗户,而在艺术上,还面临着时代性与永恒性的美学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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