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还是长城 ——陈长芬半个多世纪的长城情愫
2017年1月21日,北京,中华世纪坛,北京国际摄影周,2017“名家月月谈”首场,陈长芬演讲《摄影啊,回来吧!》。和他的所有演讲一样,相当的篇幅还是讲他拍的长城。这距离他最开始拍摄长城已经有50多年了。 我记得,不久前有媒体这样描述:陈长芬第一次接触长城是1962年,那时他还在航校,来北京出差,去了长城。1964年他又带领民航的文艺宣传队去了八达岭旅游,在长城的一棵松树下给小伙伴们照了一张合影。正经拍长城是1965年,而且还是航拍,在北京八达岭。我估计,那个年代还很少有人从空中仔细地观察过长城,更不要说拍摄。二十多岁的陈长芬被那种长城存在于天地之间的场景所震撼:“世界上恐怕没有比长城更长的大墙了!”从那时起,他开始了半个多世纪在长城上的“修行”。 陈长芬认为自己拍摄长城经历了三个阶段,这三个阶段好像暗合了中国古代禅悟中的“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见长城是长城,见长城不是长城,见长城还是长城。这三个阶段的界限虽然不那样明显和绝对,但还是能在相互交织和纠缠中寻到踪迹。 我个人认为,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陈长芬拍摄的长城作品在展现纯粹的美好场景的同时,主要是在他那苦行僧般几乎全方位的寻觅中,从中国经典哲学出发,对长城当时尚存的原始元素、历史文化环境进行了学术性的探索,这是有别于历史上西方人对中国长城拍摄的。1989年,成为美国《时代》周刊封面人物后,对中华民族文化的责任感,使他面对长城能更加深入地思索。这些在1990年日本出版的《长城—文明的回廊》陈长芬摄影画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这本以135相机拍摄为主的画册中,对长城的写实既是他当时对长城感受,也是积累长城信息的纪录。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这本画册的前言部分是由中国美术史学家孙美兰教授和日本汉学家日比野丈夫教授分别从美学和历史方面对陈长芬所拍摄的长城进行的阐述。直到今天,这本画册仍然是研究长城、了解陈长芬艺术形成重要的学术图册和资料。因为它出现在陈长芬“见山是山”和“见山不是山”创作阶段的交汇点上。 纵观陈长芬的长城作品,我感觉在整个上世纪九十年代里,在拍摄长城的创作中时,他是完全寄情于其中的。在普遍采用了较为严谨的120方画幅情况下,创作手段大多是借助气候、光影、季节、地理变化等因素而形成“是长城非长城”的画面。1999年8月8日中国美术馆举办的《长城史诗—陈长芬摄影展》中呈现在观众眼前的作品,多是体现他这一时期对长城独特的观察和独立的思考——“见山不是山”,而这种思考一直延伸到了二十一世纪。 2007年美国休斯敦美术馆(Museum 如果说在休斯敦的展览和耶鲁出版的画册,还是陈长芬从“见山不是山”向“见山还是山”阶段的过渡,那么在2011年《左右贰仟年》艺术摄影展中所呈现的长城作品,标注了他已经处在“见山还是山”的艺术阶段。 我看到这时他的长城作品全部是以黑白胶片来创作,而画幅也从第一阶段的135,第二阶段的120变成了现在的8×10,或8×20的大画幅。作品中没有了色彩,少了绚烂,就像长城砖与砖之间呈现的那种影调,好像原来那种用多彩颜色和变幻光影的特意雕琢,都似乎会遮挡住长城存在的平实与平和。陈长芬可能更想表现的是他这时看长城的心境——长城还是长城。 有媒体报道,2012年,陈长芬参加英国伦敦书画展,当时主办方给了他一个讲座题目叫“出版与影像”。而和陈长芬对话的是英国著名摄影师纳达夫·坎德尔(Nadav 是的,几十年对万里长城的拍摄,陈长芬深感“人类创造奇伟的双手是永远令人敬佩和赞扬的”。陈长芬通过长城,不光使自己的作品走向世界,也为搭建中国文化与世界交流的平台而不遗余力地贡献。 在中华世纪坛的演讲即将结束时,陈长芬将几个孩子请到台上,并介绍由北京史家胡同小学四年级学生姚悦礼小朋友发起的“影为爱”公益活动:用照相机记录下农村小朋友在城市里打工的爸爸妈妈工作和生活的影像,用影像在农民工和留守儿童之间、在城市和农村之间、在人与人之间的架设起爱的桥梁。 正如陈长芬在演讲时所言:50多年对长城的拍摄,才最终展现出“四海一家的思绪”,心里没有了那堵墙,只有人类大家庭的关爱。 此刻,陈长芬的心中是否还再想:半个多世纪前看到的那“大墙”早已应该变成人类交流平台、沟通桥梁、和平纽带的符号! |